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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顾绣
杨世骥

       明末顾绣的产生,使刺绣艺术更进一步提高。毛祥麟对山书屋墨余录:“顾氏刺绣,得之内院,其劈丝配色,别有秘传,故能点染成文,作山水、人物、花鸟,无不精妙。”这证明了它与宫廷刺绣的渊源,而在技巧上是愈为发展了的。

       顾绣指明嘉靖顾名世家中后代妇女的作品而言。名世,上海人,当过宫廷里的尚宝司丞,曾在上海九亩地筑有露香园,故顾绣亦统称“露香园绣”。今可考知者,其家人有缪氏(名世长子箕英妻),以绣佛象著称,当是顾绣的创始的人。韩希孟(名世次孙寿潜妻)所传作品较多,以临摹宋、元画家真迹最为传神,尤擅花鸟;她的作品上,大都有朱绣名款,或诗人、名画家郭☆、董其昌的题识。自万历至崇祯间,是顾家作品最丰盛也最精美的时代。名世曾孙女(张来妻),年廿四岁寡居,专以针黹为生活,由于她的产量较多,顾绣之名遂更为人赞誉。又其后人顾太学家工曾绣“八骏图”,顾廷评家中妇女,曾绣“停针图”,并皆有名。后来顾氏衰落,他家子孙亲戚便都以刺绣为专业,因而托名倣制的绣品产生不少,粗造滥制也就不可免了。

       朱启钤存素堂丝绣录、徐蔚南顾绣考著录现存顾绣甚多,自以韩希孟之作最为精工。韩希孟“宋之名迹六册”内有顾寿潜跋云:“五彩一眩,工拙易淆,余内子希孟氏别具用心,常嗤其太滥。甲戍(1634年)春,搜访宋、元名迹,摹临八种,一一绣成,彙作方册,观者靡不舌矫手舞也,见所未曾;而不知覃精运巧,寝寐经营,盖已穷数年之心力矣。”由此可见,顾绣之所以精美,主要是下了不少功夫,故能将古人绘画很逼真地重以丝绒表达出它的精神来。这种高度的技巧成就,与当时著名画家董其昌等的鼓励和指道也是分不开的。往后一般统称顾绣的作品,虽所绣花鸟人物姿态、神趣,不失顾家针法,但针线未尽平匀,选色也不妥恰,其原因是在刺绣时已不如从前那么细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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