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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专著
江永女书文化旅游资源的保护与开发
马晓京

       女书又称女字,是流传在中国湖南江永及周边地区妇女中的一种文字符号,男人不识、不学,是一种举世罕见的文字体系。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女书传情达意、陈理记事的信息交流价值已经消失,但作为一种珍贵的世界文化遗产和人文旅游资源,女书的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却日益凸现。开发女书文化旅游资源,转化女书的生存方式和用途,像保护自然生态环境那样保护祖先为我们留下来的女书文化,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一、女书文化旅游资源的特点

       从旅游开发的角度看,女书文化是一种在世界范围内绝无仅有的高质量、高垄断性的人文旅游资源。

       (一)唯我独有:女书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唯一女性文字。在人类历史上,女性文字从来没有出现过。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随着女权运动的兴盛,西方一些知识女性狂热地追求创造女性文字,但没有成功。然而在中国,身居偏僻山区的农家妇女,却用自己的智慧和灵气创造了人类历史上这种只有女性认识和使用的文字符号体系,以表达对男性社会的反抗和提高妇女地位的愿望。她们用这种纤细美丽的女性文字,传递和记录专属女性的思想、感情、生活和审美情趣,内容涉及婚姻家庭、生产劳动、社会交往、女红艺术、文化娱乐、风俗习惯、宗教信仰、道德情操等方面。女书是中国女性创造的一个奇迹,是中国妇女为中华民族文化发展立下的不可磨灭的功勋,充分体现了中国古代妇女的聪明才智和独创能力。这种绝无仅有的、世界一流的人文景观,以其强烈的个性和不可替代性,对全世界的旅游者都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

       (二)神秘奇特:女书自1983年由中南民族大学发掘公诸于众以来,已成为国内外专家、学者关注和考察的热点,女书研究已成为文化研究中的一门显学。经过二十多年的探索,女书文化研究虽然在很多问题上已取得共识,但目前仍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如关于女书的族属之谜。它是一种汉语小方言?是彝族文字?是古越民族的文字?是侗族的文字?还是瑶族的文字?等等。又如关于女书的产生年代之谜。这是有关女书最大、也争议最多的一个谜团。或认为女书字符产生于史前的刻划符号,与甲骨文同步甚至还要早。或认为女书系古越文字的孑遗与演变,是南方远古民族文化的缩影。或认为女书产生于唐宋时期。或认为女书产生不早于明代。等等。再如关于女书与汉字楷书的关系之谜。或认为女书文字是汉字楷书的变体。或认为女书是瑶族妇女参照汉字楷书创造的。或认为女书与汉字楷书没有任何关系。最后,女书属于何种文字体系之谜。或认为女书属于表音文字。或认为女书既不属于表音文字,也不属于表意文字,而是走的文字发展的第三条道路,是一种世界罕见的记号音节文字。女书的未解之谜,真可谓“谜团复谜团,谜团何其多”。也许真要解开这些未解之谜,要花几代、几十代学人的努力,甚至遥遥无期。但是,人文旅游资源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越神秘,越奇特,其资源特色的等级越高,对旅游者的吸引力越大。因此,正是这些未解之谜使女书文化显得神秘莫测,魅力无穷,对旅游者产生极大的吸引力,诱使他们前来探奇解谜,旅游观光。

       (三)纤细美丽:作为一种书面文字,女书笔划形式简单,只有点、竖、斜、弧四种类型。字体倾斜而修长,呈菱形框架。每个字的右上角是全字最高点,左下角为最低点。女书用毛笔书写,笔划纤细,大小如一,由上而下,先中后右再左,没有标点符号,排列工整,错落有致,在直观上就给人以赏心悦目的形式美。女书也指用女书撰写的诗文、书信。写在纸上的叫“纸文”,写在布帕上的叫“帕书”,写在扇面上的,叫“扇章”,绣在布帕上叫“绣字”。由于纸文、帕书、扇章都是当地妇女互相馈赠的珍贵礼品,故在制作和装订上煞费苦心,颇有特色,尤以三朝书为最。三朝书是“贺三朝”婚俗礼仪中的珍贵礼品。一般用黑布作封面,蓝绸缎为里。上下有红布包角,前有红纸扉页。手工制作的装订线,线角细密精致。三朝书看似古线装书,古朴庄重,美观大方。所以,女书是文字,是文化,也是艺术。不论是单个的女字,还是装订成册的女书,或是载有女字的巾、帕、纸、扇等单件女书作品,均在外观上具有强烈的艺术表现力,具有极高的美学欣赏价值。一旦开发成女书文化旅游工艺品,必将获得不可估量的市场回报。

       (四)内涵丰厚:作为一种神秘古老的地方文化和女性文化,女书和当地妇女民俗、妇女宗教信仰、及普通妇女的日常生活有着非常广泛而密切的关系,是她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交际工具和精神食粮。旧时当地妇女民俗活动非常多,如每年正月十五和四月初八的女子斗牛节,由于该节纯是青年女子的活动,故又叫女儿节、姑娘节。届时,青年女子带上自己写得最好或绣得最好的女书作品及食品,到当年本村内即将出嫁的女子家或村内最年长的姑娘家聚集,共同会餐,评议刺绣,传诵女书新作等,这些活动就斗牛。每年阴历六月至七月上旬,是当地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青年女子要相邀聚集,选择风凉舒服之家,一起纺织刺绣,以女书为媒介,读书作诗。当地称这段时节叫女子吹凉节。又如,旧时当地妇女喜欢结义活动,不论姓氏异同,不分辈分高低,年纪大小,已婚未婚,只要情投义合,就可结为义姐妹,一般为七人,故叫结“七姊妹”。一旦结为姊妹,便终生友爱,不定期地传递用女书写的信函,交流感情。义姐妹喜欢聚在一起做女红,或纺纱织布,她们一边劳动,一边读纸读扇。可以大家同声歌唱,也可一人唱众人听。再如,旧时当地妇女信仰女神婆王,江永县花山庙曾是当地妇女祭祀婆王的重要活动中心。据说每到阴历五月初十,她们就手拿写有女书的巾帕纸扇,在女神婆王像前高声唱颂,香火特别旺盛,等等。这些以女书传习、交流活动为中心的妇女民俗和宗教旅游资源,其资源要素组合的密度、丰度和和谐度都非常高,都可以开发成既可欣赏,又可参与的民俗节庆旅游项目,并以其深广的知识性和浅显的通俗性,吸引不同年龄、不同层次的旅游者,可谓老幼皆宜,雅俗共赏。

       二、女书文化的抢救和保护:

       抢救和保护女书文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多方配合,循序渐进。当务之急要做的工作是:

       (一)保护好现已为数不多的高龄女书传人。女书文化的传习,往往是通过口传身授的方式进行的。由于女书已失去信息交流的使用价值,很少有人还愿意学习无任何实用价值的女书,因此,保护那些健在的高龄女书传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一旦她们去世,其损失不可估量。借鉴云南丽江等地的成功经验,当地政府应尽快采取以下措施:组织专家确认,授予女书传人“女书文化大师”之类的称号,提高其地位,激发她们传习女书文化的热情;给予她们一定的特殊津贴,保证其生活无后顾之忧;尽快运用多种手段如录音、录像等,对女书传人所掌握的女书文化加以记录并认真研究;帮助她们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为她们开馆授徒,培养下一代女书传人创造良好的条件。

       (二)对女书作品进行一次全面系统的调查和清理。以江永县为主,有关部门和机构配合,组织专门力量,对江永及周边地区的女书作品进行一次拉网式的彻底清查,把女书文化藏品底子摸清。同时,还要对女书作品流失情况进行清理,弄清到底流失了哪些作品,流失到哪些地区,流失在哪些人手中。

       (三)创办女书文化博物馆。集中展示神秘奇特的女书文化。内容包括女书所在地江永及周边地区的自然地理与人文历史沿革;女书传人的照片;与女书有关的宗教民俗知识;女书文化研究的科研成果及其在海内外引起的反响,包括报刊、杂志、书籍、照片、录音带、录像带、光盘等现代传媒;展示女书文字本身所具有的艺术魅力,包括女书诗词、书信、对联、书法等,既展示女书原本、原作,也展示女书仿制品;复现以传承、交流女书文化为主要活动内容的女性生活与女性节日等。

       (四)重视舆论宣传,提高女书文化的知名度。为提高女书在世界上的知名度,除继续在一些重要的现代媒体如报刊、杂志、电视、网络上进行宣传推广活动外,还可以采取如下措施:有计划地制作出版-一些档次较高的专门介绍女书文化的音像、图书、VCD制品,向国内外宣传发行;创办流动的女书文化展览,在一些世界著名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首先是中国的北京、上海、香港等地巡回展出;举办国际女书文化艺术节,召开国际女书学术研讨会等档次高、影响大的宣传展示活动;组织有关专家论证,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三、女书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

       在抢救保护女书文化的同时,可以在基本条件具备的地方适当开发女书文化旅游资源,发展女书文化旅游经济。用女书文化包装旅游市场既可以宣传女书文化,又可以为女书文化保护提供经济上的支持,实现文化与经济的良性互动。目前,可以进入实际操作阶段的女书文化旅游项目主要有:

       (一)女书文化博物馆:通过参观女书博物馆,旅游者可以对女书文化有一个宏观的把握。

       (二)女书学习班:请女书传人收徒办班,传授女书。旅游者可欣赏女书传人的书法表演,如有兴趣,还可亲自学习女书,学写女字。

       (三)女书民俗旅游:恢复女子斗牛节、吹凉节、结七姊妹活动、花山庙会等。旅游者除参与节日中的其它娱乐活动外,主要是观赏或参与以女书为道具的女性节日活动,如用女书对唱、读女书、用女书写信、用女书扇面祭祀妇女的保护神婆王等。

       (四)女书文化旅游纪念品:有关女书的诗词、对联、书法等通俗读物,有关女书的VCD,及女书扇面、女书手帕、女书陶具、女书刺绣等各类以女书作装饰的日用品、器物、工艺品、纺织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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