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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挑、花架
本实物目录展示的是湖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苗族花带技艺的织花带工具。

 
    苗族花带主要分布在湘西花垣、保靖、吉首、凤凰、泸溪、古丈和贵州松桃自治县,并以花垣为盛。花带已成为湘西苗族人民使用最普遍的一种民间手工艺编织品,其灵巧多变的手工技艺和丰富多彩的人文内涵使之成为湘西民间工艺美术中的一朵奇葩。

    苗族历史悠久,支系众多,苗族花带作为苗族服饰系列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其发展历史与苗族服饰密不可分。距今4800年前的湖北京山屈家岭文化遗址中出土的大量彩陶纺轮、无彩纺轮、石纺轮,以及绣织物缯帛,表明这一时期的三苗集团,其编织工艺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

    到秦汉时期,史上所载的三苗后裔“盘瓠蛮”,便是目前生活在湘西地区的苗族先民。唐宋以前,历史文献对湘西苗族服饰已有记载,东汉应劭《风俗通义》、晋干宝《搜神记》中就记有:“盘瓠子孙,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裁制皆有尾形”;“赤髀裙,盘瓠子孙”。之后《隋书•地理志》又云:“诸蛮本其所出,承盘瓠之后,故服章多以斑布为饰。”据考“斑布”是一种类似“织绵”的织物,而苗族的花带正是属于苗族织绵中的一种。

    相传很久以前,生活在深山峡谷里的苗族先民常常遭到毒蛇的侵害,死了不知多少人。当时有一个聪明的苗族姑娘眼看着族人的惨死,心里十分难过。后来,她从毒蛇不伤同类的事实得到启示,便把五颜六色的线织成一条与蛇长短大小相等花纹相似的带子拿在手里,毒蛇以为是自己的同类,便没有伤害她。她把自己的创造告诉了族人,大家纷纷效仿,果然十分灵验。从此,苗族便有了织花带的习俗。这与古汉书上记载的南蛮“断发文身,以示与龙蛇同类,免其伤害”的说法十分相似。

    苗族织绵源远流长,起源于何时已难考证。据宋朝朱畏左的《溪蛮丛笑》中记载,当时“五溪”土著织造的情况是:“取皮绩布,系之于腰以代机,红纬面环通不过丈余。”显然,这是一种类似水平距织机的织造,与当今湘西苗族花带的织造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属于水平距织机之类,为一种经向起花的简单手工织物。苗锦作为湘西地区织锦的一种,在其发展的进程中,周边文化对其的影响是举足轻重的。

    相传三国时的蜀昭烈帝章武元年至二年(221—222),昭烈帝刘备遣侍中马良携带金银、织锦(蜀锦),到武陵笼络五溪诸族,并授官封爵。233年,诸葛亮入南平乱,不断“移民实边”,制定了“南中政策”,把农业、桑蚕、织锦及其织造技术传到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当时的湘西属南中五溪辖地。凤凰县早在蜀汉建兴十三年(235)就修建有“武侯祠”,是古代纪念诸葛亮的“八大武侯祠”之一,也是中国最早建造的“武侯祠”。所以“南中政策”同样恩泽这片土地。蜀锦相对先进的生产技术影响较大。蜀锦属“通经回纬”一类的织锦,以经向彩条基础起彩,而湘西苗族花带也是一种以经线起彩起花的织锦,相对尺幅较窄,大部分为1~15厘米。苗族花带一般不宽,窄的仅2厘米左右,一般宽4~5厘米,但宽的也有10~15厘米,甚至还有的竟宽达30厘米。所以,从某种意义而言,较窄的“苗锦”作带使用,被称为“花带”,而超宽的就成为“苗锦”了。

    花带的苗语方言称“腊繁”,打花带叫“打”或“投”,分“丝打”、“线打”两种。

    苗族花带手工精巧,图案别致。苗族人民多用于自身的装饰,如围裙带、巴裙带和小孩背带(苗语称“拉布歹”)、斗笠带(苗语称“拉西格”)等。同时也常作礼品赠人,寄托情谊。特别是青年男女之间,花带是相互联系爱情的纽带。

    苗族花带的材料有棉线和丝线两种,以经纬线交织编成。经线分单和束经线两种。单经线苗语称为“禾闹”,束经线苗语称为“禾秋”。以单经线叫“丝打”,单经线仅为独线。以束经线叫“线打”,束经线一般为三根。单经线与纬线同色,做带底,束线用各种与带底色不同颜色的线织显花纹。束经线的多少常以花带的宽窄和花带上花纹的繁简而定,繁的丝线细花纹一般有37束左右,简的棉线粗花纹大多为25束左右。

    湘西苗族花带分素色和彩色两种。彩色花带必须预先设计好花带的色调,不同或相同的彩色纬线的排列方式也取决于预先设计的图案。根据要织的图案,按照要挑中间花纹丝线的蓬数(对数)按奇数排列组合,7蓬最少,9蓬次之,一般为21~29蓬,多可达99蓬。因此花带的宽窄取其蓬数的多少,蓬数越多则花带越宽,蓬数越少则花带越窄。而花边纹样的衬边经线多少则可视其花带的宽窄而定。

    苗族花带的提综装置也十分有趣,是用线直接套在束(经)线上,一排经线就有一排线套,数个线套拴在一起,可以移动。编织时完全用左手控制,提起束(经)线,放线“配色”,交织提花编织成图纹。这种编织方法不需任何提花装置,完全是手工控制,与古籍中所记载的凭“手经指挂”以完成“纴织之功”之类的纺织方式类似,是一种原生态的工艺创作,有很高的研究参考价值。

    苗族花带编织的“机具”十分简单,是一个双“×”形可收缩的木架,苗语称“果综排”。两个“×”形的架子中间连接起来,有点像民间可以折叠的小马扎。花带编织者在双“×”形机具前坐定,右脚穿过木架,脚面落地,左脚仅顶出膝盖,下压双“×”机具的交接处,以稳定双“×”机具不动。时间久了,双脚可交换以避免疲劳。机架放稳固定,然后将经线固定在机架上,用一根扁长牛肋骨片,长5~8寸,两头跷,一头尖滑的铜挑,挑数纬线来回编织打牢。整个编织过程主要有:(1)牵经线;(2)做耳做综;(3)上架;(4)织边;(5)提综;(6)捡花;(7)喂纬线;(8)挑(花)织等。

    苗族花带在湘西普及面很广,大多数中年妇女都会编织。织花带的工艺并不复杂,所以,民间对技术并不保守,村村寨寨相互学习,母教女、姐教妹、亲教亲、邻教邻,代代相传,成为苗乡“女红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会织花带或做工不精的往往被人耻笑,女孩子自十余岁起,就向上一辈学习,同时为农闲时的必学女红,也作为衡量姑娘聪明智慧、心灵手巧的标准之一。苗乡也有少数男人会打花带,并因此往往被视为能人、强人。

    花带是苗族人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它伴随着苗族人民的降生、成长、死亡,每个苗族人都与花带生死相依。

    苗族花带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

    石金银(1912—1979),女,苗族,花垣县麻栗场溜斗村人,是苗族刺绣和打花带能手,1952年刺绣三褶式苗服和编织的苗族花带在北京展出,被国家民族文化宫收藏,培养了不少苗乡新人。

    田桂兰(1948— ),女,苗族,石金银之女,现为排碧乡板栗村人,从小受母亲指导,现擅长刺绣、打花带、剪纸、挑花,她收藏及自制的花带、挑花床檐、绣花狗头帽等作品于1986年赴日本展出。

    石菊香(1952— ),女,苗族,花垣县麻栗场沙科村人,1990年她研制的“龙凤呈祥”花带,参加了南斯拉夫国际博览会,获博览会中国展出团唯一金奖。1991年她将苗族花带发展创新,研制出领带,在县民族民间工艺美术厂加工生产,取得国家专利,定为“五溪牌”领带。该领带销往欧洲、美国、日本及东南亚和港、台地区。

    杨桂梅(1972— ),女,苗族,石菊香女儿,从小跟母亲学习,已成为苗乡织花带能手,2005年参加湖南省在凤凰举办的全省民博会,并在现场进行表演。

    石美珍(1978— ),女,苗族,麻栗场沙科村人,2006年在县妇联和县民族民间工艺美术厂举办的全县织花带能手比赛中,荣获一等奖。

    苗族花带是在农耕社会基础上产生的一种苗族民间手工技艺,是苗族智慧和追求的产物,它的题材、内容、艺术形式、文化内涵、工艺流程都是适应苗族人民的生产、生活的,有浓厚的本土气息和民族特色,具有形式多样、题材广泛、构图对称、造型夸张、色彩鲜明、装饰性强等艺术特点。其价值有:

    1.民俗价值:苗族花带是沟通感情的桥梁与纽带。苗族青年相亲相爱,常以花带作为赠给情人的信物,有苗《竹枝词》唱道:“花带织了三尺长,送给阿哥系腰上,情哥莫嫌带子短,要知情意更深长。”

    2.技艺价值:苗族花带是民间工艺美术中的一朵奇葩,这些民间手工技艺是苗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的智慧结晶,且难以为现代技术所替代,是一份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

    3.经济价值:苗族花带已成为县域民族经济的支柱产业,全县建立了苗绣、织锦研发机构和开发生产企业,形成了研发与加工相结合,以县民族民间工艺厂为龙头,乡办企业和村、组为骨干,以农户为基础的开发、生产、经营格局。2007年,全县花带从业人员6000多人,涉业人数约60000人,生产厂家19户,产品远销日本、韩国、新加坡、美国、法国、东欧等10多个国家和港、澳、台地区,销售收入达890多万元。

    2008年,苗族花带技艺被确定为湖南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花垣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为该项目的保护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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