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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是配合船工劳动动作,统一节奏,调动劳动情绪的一种民间歌唱形式。主要流传于酉水流域。酉水流域是中国土家族的最大聚集地区,旧时这里的土家族有很大部分亦农亦船。因此,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具有一定群众参与性。

    酉水船工号子及船工民歌是中国土家族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酉水船工号子历史悠久,内容丰富,土家族音乐特色浓郁,曲调高亢婉转,领唱、伴唱配合默契。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歌唱的内容包含了土家族的人文历史、地理风貌、宗教信仰、生产、生活、爱情等。酉水船工号子及船工民歌,曲调繁多,独唱、伴唱等演唱形式多样。发展到今天,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经历了漫长的形成和发展过程。

    远古时期是“酉水船工号子”形成初期:酉水以奇险闻名于世,是产生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的必然条件。远古时期,酉水是土家族地区通往外界的主要通道,史料载:“酉水河舟很早,夏商时期就有槽船(即土船)在河中摆渡和短途运输。《禹贡南条水道考异注》上说:‘伏流甚永之卯洞水至此山下五里,其上下皆大川,通舟楫。’”当时的酉水无人治理,其险滩激流远甚于现在,船工行船必狂吼奋力行舟。“酉水船工号子”表现了“八峒神仙”在酉水河边生活和娱乐的情景。八部大王涅壳赖是商周时代人,“酉水船工号子”中唱到“八部大王坐江口”,这是“酉水船工号子”形成初期。

    唐以后是“酉水船工号子”定型期:到了西汉时期,酉水航道已经完善,航运事业发展,船只运输很普遍。后汉陆康到首八峒地区伐蛮,三国时期刘备、诸葛亮一部兵力入川却是乘船经酉水。但“酉水船工号子”中没有明显的唱词,而山和滩因当时的事件易名至今沿袭。那么,“酉水船工号子”的真正确立期应该在唐末时期,或再稍后一些。因为“酉水船工号子”中有“观音”、“敲经念佛”、“张果老”、“文武百官”等唱词,佛教传入酉水流域应在唐以后,此地船工唱出“观音”和“佛”也应在唐以后,据此确定“酉水船工号子”的定型期是有理论根据的。

    清代至民国,是“酉水船工号子”的发展期,特别是进入民国后,“酉水船工号子”得到空前发展,进入兴盛时期。这时的“酉水船工号子”从歌唱形式、歌唱内容、歌唱时间都进行了深度提炼,并且固定下来。在酉水河上行舟的土家族船工们都必须会唱“酉水船工号子”,如随意改动,便不会受到公认。

    酉水船工号子是我国南方民歌很典型的形式,很有民歌特点,它形成于劳动、服务于劳动,节奏鲜明,富有律动性,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它应该归类于民间音乐,它变化多样的音乐背景来源于船工的工作特点,船上劳作节奏变化大,水面作业情况复杂、多变,这样就造成酉水船工号子在音乐上的复杂与多样,变化也较多。它的音乐特点质朴,表达方式多样、复杂,它在音乐形态上强调律动与节奏,是区别于一般的山歌小调的另外一种民间音乐形式,具有很强的个性与特点。

    行船号子:为一人领唱,众人伴唱。

    其“桨”号子曲调悠扬,高亢,抒情性较强,旋律也较完整流畅。演唱的起、承、转、合交相辉映,生活气息十分浓郁,它一般在风平浪静的河面上演唱,给人悠闲、轻松的感觉。

其“橹”号子多为船工即兴编唱,采用讽刺夸张、比喻等手法,描绘酉水河两岸风土民情,感叹生活的艰辛,旋律性不强。

    岸边号子:有船工齐唱的“纤号子”、“装卸号子”等。“纤号子”是船工在船上行时,遇上急流险滩上岸拉“纤”所唱的号子。“装卸号子”是船靠码头,船工们上货、下货时相互鼓励所唱的号子。

休闲座唱:土家族酉水船工在晚间船靠码头或在船头休闲、或上岸上茶馆都会唱一些土家族山歌及民间小调。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因上水、下水、靠岸、风向、水流等劳动的变化而产生不同形式的曲牌连接。如:

    例一:篙号子→桨号子;

    桨号子→装卸号子;

    装卸号子→桨号子;

    桨号子→土家族山歌(民歌)。

    例二:篙号子→橹号子;

    橹号子→装卸号子;

    装卸号子→橹号子;

    橹号子→土家族山歌(民歌)。

    例三:篙号子→桨号子;

    桨号子→纤号子;

    纤号子→桨号子;

    桨号子→土家族山歌(民歌)。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歌唱的内容包含了土家人的人文历史、地理风貌、宗教信仰、生产生活、爱情、处世哲学、忠孝等民间故事。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反映的内容分为三大类型:历史传说类、水路分段记述类和风俗生活类,三大类内容互相糅合,相互丰富,号子深沉、雄浑、幽默。

    历史传说类:包括历史人物,如八部大王、文武官员;传说人物,如八部大神、观音、张果老等内容。

    水路分段记述类:包括三硇、九峒、十八碛、险滩、深潭、沿途市镇及地名等内容。

    风俗生活类:包括社会生活、风俗、特产、交易、生活情趣等内容。

    “酉水船工号子”集中反映了船工们的生活、情感、祈求,具有强烈的水上文化和丰厚的民族文化内涵。酉水船工主要是土家汉子,通过他们的生活和劳动创作的船工号子,充分反映了土家族的聪明才智和勇斗困难的艰难历程。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的艺术形象,具有鲜明的酉水流域土家族文化意识和艺术个性,虽歌唱形式不多,但野性、激越、大气,令人顿生豪气干云之志。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歌唱与劳动的配合形成不同的演唱方法。

    上险滩唱法:上滩前,船即靠岸,年轻力壮的船工捡起纤绳,舵手开始检查舵把,拦头工举篙子挺立船头,待船工排好纤位,两脚后蹬,身体前俯,做好一切准备后,拦头工首先高喊“三硇九峒十八碛,七十二岩上石堤”后,一声“哎嗬”直冲云霄,随即纤夫及舵手先领唱一段较短唱词,其余人配以“哎嗬”吼喊,每喊一声,就拼力地拉,船往上行。当纤夫情绪一起,步伐开始整齐、着力一致后,领唱者开唱正规的“酉水船工号子”内容。有时船工从“左脚踏在桃源洞”(属常德管辖)开唱一直到最后一句“到了石堤好喜欢”(属重庆市秀山县管辖)方能上完一个陡而险的长滩。上得滩来,船工们不会马上开船,而要洗去汗水,抽烟歇息,以排解惊险与沉重形成的压力。

    过深潭时的唱法:行船遇到水深潭长时,船工们便会显得沉闷,这时摇橹人为调节气氛,加快行船速度,就会高唱一声“哦嗬”、“喂哟嗬”,桨手们一听,立时精神振奋,奋力摇桨,高声齐唱“杉木橹啊哟嗬,铁箍腰啊哟嗬,紧紧拖到哟、紧紧摇,嗨哟!嗨哟!嗨哟!”橹号子,橹手和桨手唱到兴头上,可因时、因景、因心情自编自唱,其余人也可附以“哟嗬”助威。有时也按桨号子唱,聚精会神,全力行船。在整个大潭行船时,声调一致,动作一致,热烈愉快,感染力强。

    坐式唱法:船工生活无规律,无时间约束,千里江河,如画河山却可露宿。一般在天黑后即停船,碰到大的沙滩,齐齐上岸,堆起一堆大火,众船工围火而坐,摆出酒菜,开怀畅饮;如在险滩之上,不敢贸然冲滩,只得在船上生火吃喝。船工们一天的劳累远甚于田间劳作,一歇息,幻想、情感在胸中奔流,加上大碗酒、大砣肉的刺激,盼望着宣泄。只要有人对着夜空喊一声:“三硇九峒十八碛”或“爱玩啊爱耍啊!”众船工就会酒碗一搁,对河高唱“酉水船工号子”。如再不尽兴,土家族的山歌“坡头腔”、“沿河腔”也随之而来。“坐式”唱法不在乎人多人少,而是因歌唱之人的感情而定。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的最大特点是:

    歌唱自由。“歌唱船工号子”一开唱,就随领唱人而变。领唱人吼喊,众人跟着吼喊;领唱人用唱腔,众人随声而止。有时领唱人领唱,众人附和,有时船的左右两边各唱一句或一个段落。

不拘时间、地点,船工想唱就唱。船工一下河,生死抛在脑后,身苦心也苦。一上船,唯一可唱的就是“酉水船工号子”,有仇有恨吼着唱,感情不顺悲着唱,玩笑嬉闹快活唱。“酉水船工号子”本是高亢、沉重的歌唱形式,但大多数船工唱完,或流泪、或如释重负,感情复杂。

    不受人数限制。“酉水船工号子”本是船工唱的,长期在岸上劳作的人体会不到“酉水船工号子”的韵味。有时众人行船唱,有时父子、夫妻行船也唱,只是受情绪和心境的影响,唱出来的效果有很大的区别。

    “酉水船工号子”相关器具制品及作品:

    一条木船,船上竖桅杆;纤绳30米~50米,竹链子最佳;竹篙3米~5米,3根~5根,南竹为佳;橹2片,杉木制作;桨8片,杉木制作;舵片1片,杉木制作;饮食器具;柴米油盐。

    “酉水船工号子”相关的作品有《酉水号子》作品集。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主要有如下特征:

    1.民族性特征。

    “酉水船工号子”和土家族“梯玛神歌”一样,最初用土家语歌唱。土家族船工代代搏击酉水奇险,生死不顾,长歌伴日,其民族文化、民族心理、民族情感、民族习俗在“酉水船工号子”中表现得生动深刻,可作为土家族文化中一大代表作。

    2.群体参与性特征。

    “酉水船工号子”主要为船工歌唱,但商人或客人一经上船,听船工高歌号子也会情不自禁地加入拉纤或撑船活动。即使对“酉水船工号子”词不熟悉,但也会用“哟嗬!嗨!嗨!”伴唱鼓劲,激越处还会泪流满面。船上险滩,路人或助威、或怨纤夫不着力,使船行两步退一步,忍不住喊一声“攒劲拉啊”便汇入其中。可见,“酉水船工号子”的歌唱不挑男女,不论老幼,不分亲疏,只求万众一心,歌唱宣泄。

    3.即兴性特征。

    号子初期音乐无乐谱,唱词无文字,船工们代代口头传授,劳动时,唱词、曲牌变化大都是即兴创作。

    4.综合性特征。

    “酉水船工号子”是一种综合表现形式,需手口合一,同进同退。船工唱号子时,手脚不能停顿,手脚在用劲时,口里不能停号子,而且要不意配合、不意词句,既能领唱,又能合唱,不影响“酉水船工号子”的色调和劲力。所以,不在酉水河上摔打几年,是不能唱好综合性极强的“酉水船工号子”的。

    5.独特的土家族船工心理特征。

    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是一种很质朴的民歌体裁,能起到指挥和组织劳动的功能,船工们喊着号子行船于酉水河的险滩浪头之间,尽显豪放、粗野之美,能鼓舞人心,昂扬斗志,消除劳累。酉水船工号子风格独特,与其他劳动号子不同,具有十分鲜明的地域特点和浓郁的生活气息。酉水船工号子给人以激昂、奋进不屈的感受,它的旋律委婉、凄美,甚至悲壮,蕴藏着酉水船工们对生活的感悟、追求、渴望和无奈。但与其他地域的船工号子最大的不同,是酉水船工号子不仅具有催人奋进的风格,它还兼有几分诙谐与玩世。因当时物质生活极度贫乏,时时与险滩恶浪抗争,天天同死神擦肩,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在高昂、悲壮的号子呐喊声中。总之,酉水船工号子是一支不屈的生命之歌。它因此从古唱到今,从生唱到死,代代相传,一直就这样唱着……

    酉水船工号子歌词长短不一,句式较工整,首尾押韵,演唱形式上采用“一人领,众人和”相互交替,数“桨号子”、“橹号子”最有特色,最具有活力。“桨号子”曲调悠扬、高亢,抒情性较强,旋律也较完整流畅。演唱起、承、转、合交相辉映,生活气息十分浓郁,它一般在风平浪静的河面上演唱,给人悠闲、轻松的感觉。

    “橹号子”多为船工即兴编唱,采用讽刺夸张、比喻等手法,描绘酉水河两岸风土民情、感叹生活的艰辛,旋律不强。酉水船工号子是我国南方民歌很典型的形式,很有民歌特点,它形成于劳动、服务于劳动,节奏鲜明,富有律动性,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它应该归类于民间音乐,它变化多样的音乐背景来源于船工的工作特点,在音乐表现手法上复杂多样,变化也较多。它的音乐特点质朴,表达方式多样、复杂,在音乐形态上强调律动与节奏,是区别于一般的山歌小调的另外一种民间音乐形式,具有很强的个性与特点。

    它是最真实同时也是最原始的一种民间音乐体裁,是酉水河永远流动的音符。

    代表性的传承人有:

    张官坤,男,土家族,1933年出生,13岁开始下河学驾船,16岁开始标船,18岁跑运输,在船上跟着老辈船工学喊号子,擅长喊桨号子、橹号子。2002年曾经与鲍盛桐等合力整理了《酉水号子》,为党的十六大献礼,2005年经张君林、黄青松改编两首歌曲《我是酉水人》、《我就爱上酉水河》,分别获第二届全州“五个一工程奖”二等奖和三等奖。

    田井权,男,1937年9月4日出生,碗米坡镇押马村一组,最擅长于唱桨号子和橹号子。20世纪50年代在酉水河上开始驾船,15岁学喊号子,常年生活在水上。

    “酉水船工号子”这一深受酉水流域土家族人民喜爱的歌唱形式,随着现代文明发展的进程,越来越凸显它的珍贵价值。

    1.历史价值。

    “酉水船工号子”从常德码头唱起,一直到船拢重庆市秀山县的石堤镇时结束,唱词内容十分厚重,其间有土家族先祖的论述,也有土家族神话人物的记叙;同时,多个滩名和大河都是用土家语命名;更有土家族的民俗杂糅其中,从中可窥探土家族船工行船过程中的祈祷习俗、男欢女爱风俗、集镇交易风俗等。高唱“酉水船工号子”,有一种高唱土家族历史、土家族精神的真切感受。

    2.原生态文学价值。

    “酉水船工号子”没有文人创作的痕迹,纯粹是古代船工口头传唱,相互补充、共同完善的民间文学精品。首先,“酉水船工号子”通俗易懂,唱历史人物,唱神话传说,唱风物,唱民性,唱水域见闻,唱生活趣事,比喻生动,朗朗上口,易唱易记。其次是结构紧凑,环环相扣。如照着“酉水船工号子”游酉水,从石堤到常德,每一处险滩和深潭,每一处庙宇,每一座集镇,乃至每一处河中大石都按顺序排列,没有人指点,照样对得上号。每唱到如上述物事时,亦轻松,亦诙谐,亦雄浑,亦深沉,各种情感融于景物与民俗之中,不显丝毫紊乱。

    3.艺术价值。

    “酉水船工号子”歌唱起来又连贯,又好听,其主要表现在既可喊出,又可唱出,喊唱结合,有一番艺术味。“酉水船工号子”中含有土家族特有的音乐元素,如“坡头腔”、“沿河腔”的某些演唱风格都有显现。如将“酉水船工号子”搬上舞台,又可形成一幅完整的歌舞画面。湖南省杂技团在2003年以“酉水船工号子”为题创作的杂技节目已获全国杂技金狮奖。此外,湖南、湖北、重庆、四川等地音乐家,用其素材创作了很多舞剧、舞蹈及器乐、歌曲等。

    “酉水船工号子”和“梯玛神歌”、“摆手歌”是现存土家族作品之精华,是研究土家族的古代、现代文学不可多得的重要典籍。

    2008年,土家族酉水船工号子被确定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保靖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为该项目的保护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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